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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生的烦恼…

2019-2-6 06:20| 发布者: | 查看: 127| 评论: 0

摘要: 来 源 / 中国周刊医学是爱的产物。这是它存在并不断获得发展的意义和理由。但是现在,它带来了反向的东西:怀疑、恨和剥夺。挣扎的天使走近他们,感受纯洁的守护,聆听无奈的叹息。在中国,没有哪个职业,像医生这般 ...

来 源 / 中国周刊

医学是爱的产物。这是它存在并不断获得发展的意义和理由。但是现在,它带来了反向的东西:怀疑、恨和剥夺。


挣扎的天使

走近他们,感受纯洁的守护,聆听无奈的叹息。


在中国,没有哪个职业,像医生这般被投射那么多复杂的情感。人们是如此需要他们,却又如此惧怕他们,怀疑他们,甚至憎恨他们。


中国医院协会数据显示,73.3%的三级以上医院都发生过暴力伤医事件。“暴力伤医”已成为排在“雾霾”之后的第二大健康事件。


而更糟的,是公众均沦为抱手看客,甚至乐看其成。没有对生命的敬畏,没有反思,没有有益的表达。这样的社会语境,一定程度上又滋长了新的仇医、袭医种子。


所以,在当下中国,医生和患者之间,是一种畸形的、极不正常的关系。前一秒钟,患者可以给医生跪下;后一秒钟,患者向医生拔刀相向。而医生,面对患者,诚惶诚恐,再难纯粹,因为他们要随时提防那把不知何时会亮出来的刀。


医学是爱的产物。这是它存在并不断获得发展的意义和理由。但是现在,它带来了反向的东西:怀疑、恨和剥夺。


这样的扭曲,最终,将损及我们每个人。


一片喧嚣中,医生早已被舆论和公众戴上了一个一成不变的面具。他们的面目模糊了,他们的声音被淹没了。所以,他们的表达,通过不同的方式得以呈现。


每年,60万学医的学生,只有不到10万进入医院。九成多的医生表示,誓不让自己的孩子从医。一些医生选择了离开。留下来的,为求自保,不再敢于创新,不再敢于冒险。


我们是否会担忧:今后,我们可能找不到医生给我们看病。我们可能找不到一个医生,愿意和我们一起,去共同冒险,战胜未知的疾病。


这是我们做这期封面报道的主要原因。我们走近医生,想看到这一群体真实的职业生态。我们知道,医生的困境,同样源于体制。将体制带来的问题归咎于真实的个体,让他们为体制带来的问题买单,并不公平。


感谢所有受访医生的坦诚相告,让我们看到了医生真实的一面。与此同时,他们的敏感和谨慎,也超出我们预料。所以,他们的表达有所保留,他们内心一些真正的声音,我们可能听不到。由此,他们生存空间的逼仄和不自由更令我们感叹。


在整个采访过程中,我们看到了医生们的挣扎、无奈和屈辱感,但也看到了他们坚守的信念。那种积极面对、不断尝试、作出改变的力量,让我们看到了属于他们,也属于我们的希望。


这是这个采访带来的最大收获。


很多医院和医生,将美国医生特鲁多的墓志铭——“有时是治愈;常常是帮助;总是去安慰”奉为圭臬。这是三种为医的境界。


人们对医生神性的期待,自从这一职业诞生那天起,就从未减少。时至今日,我们整个社会对医学的认知仍非常有限,人们对医生抱有过高的期待。


“有时是治愈”坦言了医学的局限,坦露了医学作为科学的发展性、延伸性和非万能性。它告诉我们一个事实:医学不能治愈一切疾病,也不能治愈每个病人。“常常是帮助;总是去安慰”意味着,医生要帮助病人、安慰病人,让病人得到温暖。这是抛开技术,医生最具有意义的存在和使命。


当体制笨重无比,对它的治疗步履维艰,我们惟寄望于,回到原初,医生能够更好地理解并践行自己的使命,公众能够增加对医学的认知,理解医学的局限,如此,一定程度上将有助于破解今天医患关系的困局。


我们期待着这样的改变。

学会麻醉,相信未来

一个职业不停地增强你的智商、情商和成就感,它会没有吸引力吗?可是这个职业目前面临的困境,让无数医者困惑。

  
感受过痛苦与快乐,纠结和幸福,现在,王新霞已走向平和。


7月10日晚,王新霞给我发来了一条微信:“7月8日,四川省宜宾市屏山县人民医院发生暴力伤医事件,院长被殴打至脑震荡,多根肋骨骨折,昏迷不醒。政府要求医院赔钱了事,令医护人员心寒。他们走上街头,要求警方严惩医闹。”


转发完这条消息,她没有说一句话。最早,发生这样的事件时,她曾在网上写跟帖,表达愤怒。现在,她认为自己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像她前一天接受我的采访时说的那样,“要学会麻醉。要跳出来,相信医生的未来。”


但是,沉默背后,好像仍能感受到她芜杂的心绪——愤怒、心痛与无奈。


这个从医已近二十年的女医生就职于北京安贞医院呼吸科。这几个月来,她一直在外面学习,这暂时的抽离,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她工作中的压力,让她对自己的职业和未来有了更多的思考。


“如果是几个月前你采访我,我可能会有更多牢骚。现在,因为有这个喘息的机会,让我能全面地看待医生这份职业,看待其中的酸甜苦辣。我平静了很多。”


她的平静,来自于她对自己职业真正的喜爱及信念。整个采访过程中,她多次提及医生这个行业的魅力:“有很多挑战。另外,这一行有很人文的一面,我们面对的患者来自社会各层次,在情商和社会认知上有不断的提升。当然还有救治患者后巨大的成就感。”


“一个职业不停地增强你的智商、情商和成就感,它会没有吸引力吗?”王新霞说,“可是这个行业目前面临的困境,让无数医者困惑。”


“我们应有信念,相信未来。”在一个值班失眠的深夜,她在微信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。


她在自勉。在努力寻找希望。


医生被妖魔化了

  

王新霞最初学医的原因很简单,因为妈妈是医生。她还记得小时候人们看妈妈时尊敬的目光。“到哪儿都特别受尊重”。


刚毕业时,从小医生做起,“经验不足,气场不足,病人不信任你。有很多苦恼”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王新霞真心喜欢上了这个行业。可最近几年医患矛盾和暴力伤医事件越演越烈,她有了更多的困惑和烦恼。


“医生被妖魔化了。”她强调,“对于不时见诸媒体的一些关于医院的虚假报道,很多人的辨别能力是很差的,轻易就被蛊惑了。”


“医生这个行业是非常严谨的。”她解释道,“正规医院里,医生诊治病人,不是一个个人行为,而是一个团队行为。比如住院病人,有一线、二线、三线的医生在层层把关,治疗方案的调整,是集体的方案。门诊也是一样,门诊病历全都是可以调出来的,也是有法律效应的,没有医生会信口雌黄。”


医学院的学生入学时都会宣读希波克拉底誓言:“健康所系,性命相托”。这些信念深入了很多医生的骨髓。但是当下,王新霞悲哀地发现,曾经被患者托付性命的医生,有时会不得不付出自己的性命。


“如果是在抗震救灾的现场,在SARS传染病房,医生付出生命和健康的代价,那是医生的天职。可是如果是治疗过的病人在你不知情时对你以暴力作出宣判,那就是医生的悲哀了。”


“现代医学并不能治愈所有病痛。很多时候,医生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减轻患者的痛苦,延长患者的生命。那么患者应当怎么看待医生,尤其是当病患的痛苦不能被解除的时候?”王新霞提出了问题。


现实是,“社会观念中,我们要满足患者提出的所有要求,治愈一切疾病,否则,有的人就可能愤怒,甚至极少数人可能会采取极端措施。”


王新霞在会诊病人时,曾有病人对整个问诊过程全程录音。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。她的同事告诉过她,一位护士给病人扎血气时,病人也用手机照相。诊治过程,都会纪录。当晚,她在微信里写下一句话:“一切明着在你眼前。蔓延着冰冷。”


近来,王新霞看到很多在“文革”时打老师的人出来向老师道歉的报道,“现在这么打医生,难道也是要等很多年过后有人出来忏悔和道歉吗?”她问。

两头都在燃烧的蜡烛

  

四月,一个去世的先心患儿的家长们来医院大闹。那天,王新霞刚刚参加完心外科一个患者的会诊出来。在门诊大厅里,她看到了那一幕。


一瞬间,她很恍惚。患者口中狰狞的医生形象与她看到的、听到的同行、同事们的疲惫、焦虑、压力,形成巨大的反差。


“医生的劳动强度太大,没人能体会。”王新霞感叹。最多时,王新霞一天看过138个病人。她的同事,看过176个,是最高记录。


她在微信里记录过自己最累的时候。“一天看一百多个病人,晚上还要值夜班。上了五个呼吸机,一晚上没怎么睡,第二天早上又看了半天的专家号。脑子最后都木了。然后还得想着每个病人的状况。”


从医这么多年,她几乎没有休过年假。“医生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。你能休吗?休不了。家里没有特殊事,都不好意思请假。”


在身体的疲惫之外,心理压力更让医生不堪重负。“病人的诊断没弄明白,就会一直想着。一个复杂的发热可能要考虑到几十种疾病的鉴别。而病人病情时时变化,压力、焦虑时时存在,甚至有时候半夜做梦有了思路,马上起来给医院打电话。”


有一次,呼吸科里来了一个重度肺动脉高压的病人。“晚上12点多了,主任还打来电话问病情进展,调整治疗措施。由于病人病情凶险,主任凌晨1点直接来到医院,在病人床前守着调节呼吸机、泵入药。直到3点多病人病情平稳,才在值班室休息一下。”


“这种付出在每个大夫身上都是常有的。”王新霞感叹,“当病人病情危重时,没有医生会去在意别的什么,有的只是心无旁骛尽一切努力去抢救病人。”


王新霞记得医院里一个院长说过一句话:“我们医生是蜡烛,是两头都在燃烧的蜡烛。”



最多时,王新霞一天看过138个病人。


一个关于医院的微信公众号上流传这样一个故事:王新霞的同事——安贞医院心内科吕树铮教授的办公桌玻璃下,有一张告知函,要求“该员工必须调离放射工作岗位”,因为吕教授体内的放射剂量大大超出了国家规定剂量。


在医疗圈,吕教授是天王级专家。二十年前,他完成了中国第一例冠脉内支架,至今是国内冠心病介入治疗个人例数最多的专家。


做介入手术时,医生虽然顶盔贯甲,穿着厚重的铅衣,但体内累积的X线辐射伤害非一日之寒。几十年下来,曾经一度,吕教授的血小板只有8万,正常值是10万到30万,碰哪儿哪儿出血。由于铅衣长期的压迫,他的胯骨双侧股骨头坏死,在1995年到1997年两年间不得不拄拐行走。


王新霞很担忧,“医生是这么一个重要的行业,应该吸引很优秀的学生来学习。但是,我们靠什么来吸引优秀人才?靠这么灰暗的职业状态和前景吗?”


医者不仅仅是技术

  

感受过痛苦与快乐,纠结和幸福,现在,王新霞已走向平和。“如果你沉浸在愤怒和绝望的漩涡中,不停地埋怨,那你就没法继续往下走了。就像面临手术的疼痛,只有麻醉后,才能完成手术。必要时暂时的麻醉,会带来有希望的未来。”


那么,如何往下走?如何做到快乐地工作和生活?


王新霞选择不断学习。“为什么我现在还出来学习?在医学中探索,能够帮助到更多的患者,这很快乐。不断地给自己设定一个小目标,用来激励自己。如果没有这种信念支撑你,你会被那些琐碎的繁杂的东西给弄崩溃掉。你应该跳出来。”


在精进技术之外,她希望在人文方面能对医生这一职业有更深的认知。


“你看那些医学教授、专家,魅力从内而外散发出来——人格的魅力、人文的魅力,非常吸引人。”


王新霞喜欢一部叫《周一清晨》的美剧和《奥斯卡和玫瑰夫人》的电影。这两部作品讲述的都是医生的故事。前者让她看到了美国医生的敬业和对生命的尊重。后者让她学会了面对,学会了医者不仅仅是技术的


“作为医生,更应关注病人的心理。当患者突然面对疾病的打击时,艰难时刻的理解、鼓励和支持也许不能改变他最终的病情,但你带来的温暖一定可以减轻他的痛苦。这就要求医生要更多修炼。”


曾经,作为医生,看到很多生命消逝而自己不能阻挡时,王新霞感到特别无力,甚至有了不愿面对的挫败感。


“好医生不是能够消灭疾病和死亡的人,而是能够帮助病人面对疾病和死亡威胁却仍然充满幸福感的人。”现在她明白,“在技术之外,医生的陪伴对病人来说更加重要。


“医生应是最好的行业。”王新霞以这句话作为采访的结束语。我相信,这是她真实的信念。


“退休”是一种解放

在纪克宁的记忆里,35年前随中国援外医疗队在马达加斯加的两年零八个月,是她作为医生幸福感最强、安全感最足的时光。

学医是一个历练的过程

  

五十八年后,77岁的医生纪克宁依然清晰记得南开中学的校训——“允公允能,日新月异”。1956年,她从那里高中毕业,考取河北医学院(今河北医科大学)。


“允公是大公,惟其允公,才能高瞻远瞩,正己教人,发扬集体的爱国思想,消灭自私的本位主义。允能者,是要做到最能,要有现代化的科学才能,同时要具有实际工作能力。而所谓日新月异,不但每个人要能接受新事物,而且要成为新事物的创始者;不但要能赶上新时代,而且要能走在时代的前列。”南开中学的老校长张伯苓先生留下这番校训解读。


在以后的日子里,纪克宁都以此为准则。比如选择学医那一天,她唯一的想法就是“治病救人”。 “我们家基本算是商人家庭,没有人从事与医生相关的工作,只是爷爷和父亲患有肺结核病,父亲又爱读大众医学及相关的科普知识,我便对医生很感兴趣。”作为家里的长女,纪克宁从小就很独立,她明了自己的选择。


“学医跟别的专业不一样,要有一个历练的过程,就算都学了,最后还得通过思考,通过总结,才真正有提高。只看书本是不够的。”她解释为什么学医需要五年时间。


1961年,纪克宁面临分配。那时候,人人争先恐后要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,同学们天南海北。她被分到了河北省张家口阳原县医院,做综合性病房医生。


两年后,纪克宁到北京天坛医院妇产科当起了住院医。二十五六岁的年纪,纪克宁像鱼儿进了大海一般,对工作充满了热爱,尽情吸收着养分。妇产科多被认为又苦又累,但她并不在意。“那时候主要看工作需要,上学时没有学费和书费,就觉得国家培养了医生,一定要再回馈给国家,回馈给人民。”


回忆起天坛医院的时光,让纪克宁印象深刻的是那里的教授、讲师很有经验,能够非常规范地培养出一个医生,教会了她很多。


“那时好些年不兴提升,以至于我离开的时候仍是住院医。那个年代,医生就是累积临床经验,回顾病例。”纪克宁说,“现在学医更注重的是影像、化验、科研,是名气,不像我们那会儿一个病例一个病例地总结。”


在纪克宁看来,一代人跟一代人不一样。她们这一代承上启下做了好多,都是从最基层做起,从什么都没有开始摸索,所有东西都是慢慢地从实践中磨出来的,所以比较有耐性。“心中无缺叫富,被人需要叫贵”,这是纪克宁的座右铭,也是这么多年来的感悟。


从业53年来,纪克宁积极响应国家各项政策,参加过上山下乡,深入民情,这让她走得也更踏实,不仅积累和更新了专业知识,也注重理论结合临床实践。


“我很感谢这个职业。感谢病人通过自己的病痛,成就了医生治病救人的梦想。每例急救成功,更加坚定了救死扶伤是医生天职的信念。”


在医生这一职业变得如此敏感的今天,纪克宁也从未后悔过踏入这一行。“我觉得每个人的病都是一本书,过程、结果都是不一样的。医生这个职业会让原来感性的自己变得更理性。这样也比较能宽容别人。”


谁是强势?谁是弱势?

  

从医的人往往对家庭付出很少。纪克宁的先生也是医生,夫妻俩都缺席了儿女的成长。“小时候女儿在北京归奶奶管,儿子在天津归姥姥管,这也是为了学业。”虽然如此,纪克宁并不遗憾,“医生就是没有自己的时间啊。那个年代我也是觉得自己要多进步,多为病人解除病痛。”


从业这么多年,纪克宁深深体会到,医护人员已经成了尚未成功的医改道路上的牺牲品。“医学是有风险的行业,目前国内医护人员多超负荷工作,活多、钱少、高危已成为中国医生的标签。最严重的是执法不公,法律往往将患者视为弱势群体,将举证责任倒置,使得医生成为戴罪之身,作为执业医师深感屈辱。”


1990年代以前,纪克宁从未意识到医患矛盾这一问题。“1990年以后只是个别现象,根本构不成整个社会的大问题。但2000年以后再加上医闹,一下子就出现了‘不打医生打谁,不打护士打谁,打的就是他们’的普遍现象。”这种把对社会的不满、对医院的不满发泄到医生身上,让医生当替罪羊的举动,让纪克宁内心很是不舒服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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